主題與形式的偏背與游離
——觀《遙望查理拉》有感
方加進(弈族)
跟著“兵妹妹”安云,帶著她的離婚問題,踏上路途迢迢的西藏雪域高原査理拉,去找“樂哥哥”三連長陳劍鋒,把理給他說清。可是一路的旅途觀光和串客,沒到終點站查理拉,觀眾我更比安云代夫累得疲憊不堪,便產生打道回府的念頭,哪兒有心思到觀眾想象中充滿詩情畫意的査理拉看一看呢?
本該說《遙》片從軍嫂提出離婚這一視角,去反映和抓住社會普遍關注的話題,選題是較為成功和突出的。美麗的西藏是祖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為守衛西藏高原的每一寸土地,保一方人民平安,一代代駐藏官兵在自然條件極其惡劣的西藏奉獻青春,犧牲愛情和家庭,甚至付出了寶貴的生命,西藏軍人是可歌可泣的男子漢。當然作為西藏軍人“倒霉”的妻子,軍嫂們同樣付出忍受孤單寂寞和挑起家庭重擔的昂貴代價。
如何正確認識和解決這一矛盾,應當說是《遙》片充分利用電影藝術所要表達的主題和內容。但是通觀影片卻沒有產生這樣的良好效果,似乎在觀看一部觀光旅游電影或在聽一部廣播劇,我認為形成這種格調的主要原因之一是《遙》片有了好的主題卻缺乏選擇耐人尋味,助于表達主題的畫面、故事情節及其綜合運用電影藝術的表現手段。^影片開始,孤獨的劇中主人公安云以內心的獨>白的形式道出了她進藏的意圖:“……而我去西藏,是為了最后見一次丈夫,我的想法很簡單,跟他(陳劍鋒)離婚。”安云為什么要鬧離婚?這敏感的話題頓時引起觀眾觀賞的欲望和思考。然而影片回答與展示這一問題的骨干情節——在團部軍營中安云對宋營長訴說家庭的艱辛,安云同二連連長宋鐵軍的妻子小焦的思想交流,做軍嫂的艱難等,除了雷同的對話,就缺乏用畫面語言設置真人真事的故事鏡頭對時空進行折射與拓展。于是本該看電影的觀眾只能從視角轉換到聽覺,憑空想象已婚五年的家庭主婦安云的艱難度日的程度。“……孩子在幼兒園挨了打,回家都不敢說,他們需要爸爸。有一次孩子問到:爸爸究竟怎么啦?他為什么跟別的爸爸不一樣?”假如編導把安云這段內心直白,改成真人真事的畫面鏡頭,其效果遠遠勝于廣播劇式的對話。同構成宋營長帶安云到老軍人宋大爹家做客時,宋老軍人講述親身經歷凄楚動人的愛情故事,這本是安云被感化的一個最具挖掘價值的重要情節,但僅靠宋老口述,這種單純的對白很難打動觀眾。如果老軍人回憶的故事用畫面追憶,其效果是不言而喻的。也許編導不是不想這樣創作,而是該片資金等投入不足吧。
觀眾很想看到在安云眼中靦腆膽小的陳劍鋒一面,盼望到查里拉看一看山川景觀,看一看雪山泥石流和三連官兵抗災救助牧民悲壯而動人的場面。安云也許上不了查理垃,但觀眾是完全可以跟電影鏡頭上查理拉走一走,看一看,遺憾的是觀眾這一切欲望只能從乏味的“對白”中領略了。
影片由于缺乏軍嫂安云在家孤獨處境以及她被西藏軍人感化的故事鏡頭,因而劇情采用先抑后揚的手法顯得慘白無力。很難讓觀眾隨同安云的思想轉變,最后由衷地和她一道說出“我愛他,請您(宋營長)轉告他,我在這兒等他(陳劍鋒)。”
《遙》片在劇情的表現手法簡單缺乏多樣化的同時,劇情的設計泛濫成災。諸如在拉薩宋營長帶安云游街購物喝茶,安云不辭而別后宋營長到招待所找她,從營部到二連途中吉普車拋錨,夜宿野外,第二天見到高原湖泊的宋營長和司機莫名其妙的狂歡喊叫等,這些平鋪直敘的情節不但無助于表達影片主題,反而影響了劇情的節奏,游離和淡化了影片中心思想。
任何一部文藝作品都有所要表達的主題,但作為電影這一立體綜合藝術,只有用好用活各種電影表現手段,觀眾才能心服口服地接受和理解影片所要表達的主題。隨著現代影視科技飛速發展,編導充分利用影視科技成果,綜合利用各種表現方法,使主題與形式統一趨于完善,這并非不可能,也是觀眾對編導們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