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第13期總第565期
No.13,2022
Sum
No.565 Journal of Science and Education
在當代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失衡的境遇下，道德教育作為提升精神世界的重要途徑越來越受到重視，加強道德教育來升華人的內在精神品質成為迫切的需要。道德教育自古便受到諸多思想家與教育家的重視，享有“現代教育之父”美譽的捷克教育家夸美紐斯在倡導教育要遵循自然法則的基礎上，強調按照人的自然發展規律，根據兒童的天性和身心發展的特點施予教育，在教育過程中，德育是學校教育的首要任務，學校教育的最終目的是培養道德人，即身心和諧發展的人。自然存在我們身上的三種品質：學問、德行、虔信，德行是最不可或缺的?？涿兰~斯對道德教育認識的高度以及其中蘊含的德育思想，為現代人的塑造呈現了一束智慧之光。繼夸美紐斯之后，被譽為“兒童的發現者”的盧梭也在自然主義的指引下，強調道德教育的重要性，認為道德是衡量社會進步的重要標準。在當時蒙昧的文化專制背景下，盧梭高揚個性自由解放的旗幟，倡導掙脫束縛自由的枷鎖，使人復歸于自然，在自然發展的過程中，使
人恢復淳樸善良的天性，最終實現培養身心和諧發展的“自然人”的教育歸旨。在當今教育思想多元化的時代中，重溫并比較夸美紐斯與盧梭的兒童教育思想，我們可以窺見，道德教育對人的塑造，使人成為和諧的人，構成了夸美紐斯與盧梭兒童教育思想的交互點，兒童的成長在“自然教育”的時代感召下開啟了對“真、善、美”的傳承與追求。
1關于德育目的的論述
夸美紐斯與盧梭都是自然主義教育思想的集大成者，遵循自然是他們教育思想的核心話語，在自然的秩序中，教育對人的塑造與提升，構成了夸美紐斯與盧梭教育思想的交互點，他們都試圖將人的德性回歸以及生命的成長納入自然法則?？涿兰~斯認為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人的成長與發展合乎自然法則，教育在塑造與提升人的過程中要遵循自然，按照人的自然天性和身心發展規律，喚醒自然存在于人身上的德行的種子，如果德行的種子能夠得到良好的發展，使人達到道德的和諧，“自然本身就會領導我們去過一種幸福的生活”。[1]然而自然存于人身上的德行的種子需要借助恰當的教育才能得以充分的發展，因為“只有受過恰當教育之后，人才能成為一個人?！盵1]教育作為塑造人的手段，
德育與成長：夸美紐斯與盧梭兒童教育思想比較研究
李明婧
（貴州師范大學求是學院貴州·貴陽550001）
摘要：夸美紐斯與盧梭的教育思想都滲透著自然主義，“自然”是二者關于教育論述的共同核
心話語，夸美紐斯在教育適應自然的基礎上，根據兒童的身心發展，系統地論述了存在于人
本身的道德喚醒。盧梭在培養“自然人“的歸旨上詳細地闡釋了兒童的自然發展與道德養
成。重溫并比較夸美紐斯與盧梭的兒童教育思想，會發現在兒童自然成長的過程中，他們關
于德育的認識有許多共同之處，這對當今德育的實施具有深遠的理論意義與實踐導向作用。
關鍵詞：夸美紐斯；盧梭；道德教育；兒童
中圖分類號：G40-059.3文獻標識碼：A DOI：10.16871/jki.kjwh.2022.13.012
作者簡介：李明婧（1995—），女，碩士研究生，專職輔導員，研究方向為教育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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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將外在既成的道德標準鑲嵌于人，而是在自然的秩序下去激發人天生具有的德行，在夸美紐斯看來，德行的種子蘊含著人對和諧的喜愛與追求，因為“人的本身里外都只是一種和諧?！盵1]人猶如一座大鐘，各部分組合得很巧妙，體內與體外相互依靠、協調，大腦控制或左右靈魂內在的意志的欲望，
理性恰當地選擇與排斥人對事情的追求與避免，當大腦、意志、理性等因素持續和諧，德行的和諧與融合也會出現。因此，道德教育的實施是為了實現人身心兩方面的和諧，進而使人成為有“學問、德行、虔信”的人，并為現世的人生服務，為永生做準備。
盧梭和夸美紐斯一樣奉行教育要遵循自然，盧梭倡導在自然的秩序下通過教育去尋求人的善良天性，在回歸自然的旨趣下培養出身心和諧發展的“自然人”。盧梭認為人性本善，由于后天的影響，人類善良的天性發生了扭曲，從而使人類社會出現道德的墮落，因此，為了防止不良影響對人性的侵犯，良好的教育是必不可少的。兒童時期最初幾年的教育應該是純粹消極的，這種消極的教育不在于教授兒童以道德和真理，而是防止兒童的心靈沾染罪惡與謬見，同時在這個階段要注重養成兒童心靈上的習慣，使公正和善良的形象刻畫在他們的心靈上。由于兒童沒有染上什么偏見與習慣，當你對他施予良好的教育時，他的智慧的眼睛便會向著理性睜開，并且在他身上也不會有什么東西能夠抵消你的教育效果。當兒童進入青年期，真正的道德教育才開始，在自然的秩序下，通過教育去激發其內在的善良天性，培養其善良意志，使其由自愛逐漸地擴展到愛全人類。綜上所述，盧梭道德教育的目的是在自然的秩序下，通過良好的教育培育兒童與其相稱的品格，使其明了做人的天職，最終在遵循自然的原則下，能夠培育出“像農民那樣勞動，像哲學家那樣思想”的自然人，農民的勞動、哲學家的思想是盧梭培育“自然人”所具有特點的最直接表述，即“身體鍛煉與思想鍛煉互相調劑”[2]，最終成為身心和諧發展的人。由于盧梭與夸美紐斯生于不同的時代與國度，二者關于教育的最終目的存在一定的差異，但
夸美紐斯與盧梭二者都在倡導在施予兒童正確的道德內容的基礎上，本著“不損害人”的道德前提，其道德教育目的呈現出一定的共性，即培育“身心和諧發展的人”。
2關于德育過程與方法的認識
比較夸美紐斯與盧梭關于道德教育過程與方法的詳細闡述，在“適應自然”這一教育思想的指導下，二者關于德育過程與方法的認識表現出一定的共性。
2.1從感性到理性的飛躍
兒童在趨于理性的過程中，對于事物的認識與接受以及知識的學習最先源于感官，感官對事物與概念的領會是兒童進行道德外化的基礎，因此，理性的發展需以感性經驗為基礎。對于感官教育的重要性，夸美紐斯與盧梭有著共同的認識，即人的最初認識源于感官對外部世界的感知。而上升到道德層面，通過感官訓練使兒童形成對事物的健全判斷，是二者關于感官教育的契合點。夸美紐斯認為“一切知識都是從感官的感知開始的”[1]，這充分肯定了感官的重要性。兒童初到世間，對周圍一切事物的認識都是源于感官，感官架起了兒童與周圍世界溝通交流的橋梁，并且兒童也運用各種感官去體驗周圍的一切。因此，在兒童成長的過程中，為了使兒童的心靈不至于布滿塵埃，感官從各方面為心靈提供原料，使兒童通過感官知覺與實際觀察，獲得真實和可靠的知識。作為教育者也應盡可能地通過感官去教導兒童，在綜合利用各種感官教育的基礎上“能大大幫助一個教師把他的教導印入學生的心靈”，[1]
然而通過感官知覺，兒童僅能獲得對事物認識的表象，要把通過感官獲得的感性認識真正納入兒童的認知領域，使兒童形成對事物的健全判斷，深刻理解與真正領會感性認識是升華為理性認識的重要前提，兒童只有理解與領會了，才能透過事物的現象真正知覺事物的本身，最終才能形成對事實的判斷。
通過鍛煉感官使兒童學習正確的判斷也是盧梭的教育觀點，在這一點上盧梭與夸美紐斯有著共鳴，盧梭認為在兒童理性覺醒之前，主要應發展兒童的感官，訓練兒童的感覺，因為人生來是軟弱愚昧的，所以需要一定的判斷能力，而健全的判斷能力是基于感官得來的，對此盧梭提出了明確的論述：“所有一切都是通過人的感官而進入人的頭腦的，人最初的理解是一種感性的理解，正是有了這種感性的理解做基礎，理智的理解才得以形成，所以說，我們最初的哲學老師是我們的腳、我們的手和我們的眼睛?！盵2]在“個體成長初期是感性生命蒸蒸日上的時期，個體沒有各種觀念的預設，更多地憑借自身鮮活的身體感官與周遭世界相遇，身體直覺在此相遇過程中起著關鍵性作用?！盵3]因此，鍛煉感官不僅僅是為了使用感官，
而是通過感官對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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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感知使兒童形成健全的判斷，對于兒童而言，他周圍的事物就好像一本書，在不知不覺中不斷豐富其記憶，提升其判斷能力，而理解是兒童進行正確判斷的重要機制，也是兒童將感性知識真正納入自己認知體系的重要保障，如果兒童不理解你所說的字眼且“他們沒有獲得真正的觀念，他們就不會有真正的記憶……而且，你要他們拿一些根本不懂的話作為他們的學問，豈不會使他們產生極其危險的偏見！”[2]盧梭對感官教育的闡述與夸美紐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且都倡導要綜合運用各種感官知覺，使正確的形象印在兒童心中。
通過感官教育最終形成健全判斷是夸美紐斯與盧梭關于兒童從感性邁向理性的自然次序的共同認識，充分體現了二者在自然的秩序中對兒童身心發展規律的尊重。兒童的道德養成也是由感性到理性的一種飛躍，在兒童形成健全判斷的基礎上，將內在的道德觀念轉化為外在的道德行為，誠如夸美紐斯所言“健全的判斷是一切德行的基礎”。[1]
2.2出于意愿，避免強迫
“教育遵循自然”是夸美紐斯與盧梭共同的教育旨趣，表明了兒童在受教育的過程中，要充分發揮兒童的主體性，根據兒童身心發展的自然規律，出于兒童意愿進行教導，避免外部的強制灌輸?？涿兰~斯認為德行的種子一開始就存在于人的身上，要使存于人身上的德行由內而外地得到和諧發展，“需要的只是一種和緩的推動和謹慎的指導而已”。
[1]而和緩的推動與謹慎的指導是以尊重兒童為基本前提的。因此，兒童德性的激發是在兒童自覺的基礎上加以合理的教育引導，最終使其成為身心和諧發展的人。在教育兒童的過程中，教育者應避免使用外在的標準去規范兒童，強迫兒童按照既定的道德規范去成長，而應出于兒童意愿去教授有關知識，進而達到豐富兒童內在心靈的目的?？涿兰~斯認為人具有極大的發展性，而“要使人獲得發展的機會和動力，喚起學生的自覺，這需要教師給予學生生命主體的關照?！盵4]因為“在自然的一切作為里面，發展都是內發的”[1]，所以教師應運用多種方法激發兒童的自覺，進而使兒童有意愿地接受知識的習得，而“要使方法能夠激起求知的愿望，它第一就必須來得自然。因為凡是自然的事情就都無須強迫?！盵1]如果教師能夠溫和、循循善誘地對待學生，學生就會有進學校的意愿，而且“孩子們進學校就很可能像赴集市一樣快樂，永遠盼望在那里看到、聽到一些新鮮的事物?！盵1]在遵循自然的教育前提下，夸美紐斯對兒童德行發展的充分認識，肯定了兒童的主體性，在出于意愿、憑借自然本能、避免強迫的過程中，使兒童德行的種子由內向外得到良好的發展，且朝著道德和諧的目標向外延伸。
在以人為本的理念下，盧梭也提出兒童德行的發展要遵循自然，充分發揮兒童的自覺意識，使兒童在受教育的過程中避免外在的灌輸與強迫，出于意愿地向“自然人”發展。盧梭繼夸美紐斯之后再一次提出了教育適應自然的主張。在盧梭看來，兒童的成長是自然向前推進的，道德教育的過程與方法等應符合兒童成長的自然性，要避免外在的強迫與灌輸。如果違背兒童的自然天性、忽視兒童的意志意愿，強迫兒童承擔一些他不理解的義務或接受其不明了的觀念，則會事與愿違。成人把兒童不理解的
義務強加在兒童身上，所造成的后果就是“將促使他們起來反抗你的專制，使他們不愛你，使他們為了得到獎勵或逃避懲罰而采取奸詐、虛偽和撒謊的行為，最后，使他慣于用表面的動機來掩蓋秘密的動機，從而在你自己手中學會了不斷地捉弄你的手段，使你無法了解他們真正的性格，而且一有機會就用空話來對你和別人進行搪塞。”[2]可見，成人將他認為的兒童“應該如何”強加在兒童身上，將兒童囿于成人的理念下，使兒童將“真我”逐漸地掩蓋在為了擺脫現實困境而做出撒謊行為的背后，造成兒童“保持天真”與“弄虛作假”的內心沖突。在盧梭看來，兒童應在自然教育的引導下使內在德行得到良好的發展，而教育者也千萬不要采取命令的方式去強迫兒童，要做到“不按照成規來管教你的學生，要放任無為才能一切有為?！盵2]
夸美紐斯與盧梭對兒童的尊重，倡導在自然的引導下使兒童內在德行得到良好的發展，在“尊重自然，避免強迫”的教育過程中，使兒童成長為身心和諧發展的人?？梢姟白o衛天性，避免強迫”構成了夸美紐斯與盧梭二者關于德育過程與方法的共識，也是二者關于“教育適應自然”的共同教育真諦。
2.3榜樣示范，行為實踐
兒童理性尚未成熟之前，其德行的發展有賴于對榜樣的模仿，榜樣示范能夠使其內在道德品質穩定發展。因此，在德育實施的過程中要充分發揮父母、教師等角色的榜樣典范作用。而兒童的良好德行要獲得長久穩定的發展，除了榜樣的力量之外，行為實踐也發揮了重要作用，因為道德品質的外化不是靠一味地口訓模仿，
而是通過行為實踐得到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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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體現，在實踐中，良好德行得到了鞏固與加強。通過榜樣示范、行為實踐使兒童內在德行獲得穩定發展，構筑了夸美紐斯與盧梭二者的共同認識，同時也是二者關于兒童道德發展過程與方法的真知灼見。
夸美紐斯認為兒童在“他們學會運用他們的心靈以前，先就學會了模仿?！盵1]在兒童模仿榜樣的行為過程中，其內在的精神品質與道德情感在不知不覺中得到了激發，良好的德行通過榜樣示范也得到了正確的引領。因此，在夸美紐斯看來，兒童德行的實際發展依靠榜樣示范，父母是孩子的一面鏡子，在兒童成長的過程中，父母的言行舉止會在無形中對兒童身心產生長久的影響，甚至制約著兒童世界觀、人生觀與價值觀的形成。因此，在家庭教育中，父母要樹立典范，保護兒童善良的本性，通過不斷完善自身的道德修養來促進孩子道德品質的發展。在學校中“假如導師是用了最大可能的小心選來的，具有優異的德行，這對青年人的道德的正確訓練，便是一大進展?！盵1]而要使兒童的道德品性得到
充分的訓練，在夸美紐斯看來，“用良好的榜樣，用溫和的言辭，并且不斷誠懇地、直率地關心學生”[1]，才能使學生內在的道德情感與教師的道德行為產生共鳴，形成“道德自覺”。在兒童道德培植的過程中，夸美紐斯對良好榜樣的重視，體現了對兒童向善美好的內在情感的激發。榜樣示范可以使“一個人的心靈激勵另一個人的心靈，”[1]而要使兒童真正達到對有關道德知識的理解，行為實踐是錘煉德行的重要體現，正如夸美紐斯所言“德行的實行靠行為，不靠文字。”[1]“德行是由經常做正當的事情學來的。”[1]行為實踐有利于增強兒童的道德體悟，使兒童懂得其習得的道德觀念“不是從某種烏托邦取來的，也不是從柏拉圖式的觀念借來的，而是我們身邊的事實之一”[1]，可見實踐不僅提高了學生的自我道德認知，也避免了道德上的知行脫節，從而培養了學生的良好道德品行。
在道德教育過程中注重榜樣示范、行為實踐，也是盧梭自然教育思想的重要觀念。盧梭明確指出：“像孩子那樣的年齡，心靈還處在懵懵懂懂的狀態，因此需要使他們模仿我們希望孩子們養成習慣的行為，以便他們最終能夠憑借他們自己的判斷和對善的喜愛去實踐這些行為。”[2]在兒童心智尚未成熟之前“孩子們是善于模仿的[2]”，而要通過模仿使兒童善良的天性得到發展，在盧梭看來要給兒童樹立良好的榜樣，通過榜樣示范使正確的形象印在兒童心中。榜樣典范的樹立，首先要從家庭做起，父母要構建良好的家庭風氣，盡到為人父母的責任與義務。其次，在學校中，教師對“學生的成長負有道義上的責任。教師的‘教’是為了引導學生成為他自己，成為一個真正的人，促進其主體性人格的生成”。[5]因此，作為“價值引導”的主體，教師個人言傳身教的示范在德育活動中具有不可或缺的作用。而如果“
把孩子交給一個連他本身都沒有受過良好教育的人培養，又怎能培養好呢？”[2]為人師表“在敢于擔當培養一個人的任務以前，自己就必須要造就成一個人，自己就必須是一個值得推崇的典范?！盵2]只有以學生尊敬教師道德為基礎，教師才能充分行使自己的權威，在傳道授業解惑的過程中，教師本身就要公正善良、謹言慎行，使自己的榜樣刻畫在學生的記憶里，進而深入學生的內心。盧梭對教師典范的樹立與夸美紐斯提出的“活榜樣”在本質上都強調一種“道德“的引領，二者都認為教育者如果德行高尚，便能有效地發揮榜樣的感召力與吸引力，使學生內在的道德得到升華。同時，盧梭與夸美紐斯一樣，也非常重視行為實踐，認為“道德只有在實踐中才能真正獲得”，構筑了二者教育思想的交叉點，純粹的道德說教對兒童良好德行的培養效果是有限的，兒童只有在行動中才能真正地分辨善惡，良好德行才能得以充分發展，才能有效地把握事物的本質，對道德觀念與道德行為產生內在的理解。
3關于德育原則的系統闡釋
在遵循自然的教育理念下，夸美紐斯與盧梭根據兒童身心發展規律，都富有創造性和實踐性地提出了有關兒童道德發展的相關原則，他們對德育實施原則的論述極其樸素，閃現著跨越時空的默契。
3.1遵循自然秩序——循序漸進
兒童的身心發展是一種漸進的過程，由無知到有知，由知之甚少到知之甚多。“脫離開兒童天性的教育會導致兒童的發展產生‘歧變’……這種‘歧變’的根源在于教育對兒童自身之自然的無知、無視、忽視甚
至故意地阻礙?！盵6]為了避免兒童發生‘歧變’，其對知識的掌握以及對道德觀的理解應在遵循自然的前提下，循序漸進地進行?？涿兰~斯與盧梭二者都不約而同地意識到了這個普遍的規律，如果說“人是自然合于領悟事實，合于按照道德律去生存”是夸美紐斯關于漸進性最通俗的詮釋，那么人的道德情感是
“由自愛開始逐漸地愛那些同他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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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的人最終擴展到心愛人類”便是盧梭對此最自然的闡述。
夸美紐斯認為，一切造物在它們發展的進程中，全是從無到有的和逐漸自行發展的。德行的種子雖然本身就存于兒童自身，但兒童對于善的相關觀念與行為并非無所不知，而是自然地逐漸地獲得有關道德的知識的。猶如園丁對于一株植物一樣，也并不希望它第一個月就長大，第一個月就開花結果，而是必須經過適當長久的時間來孕育使其自然地達到最終一步，因為“自然不性急，它只慢慢前進?！盵1]夸美紐斯根據兒童成長的漸進性，有效地對兒童進行了分期教育，首先是嬰兒期，在這一時期應使德行的實踐成為他們的第二天性，同時堅實地打好道德的基礎。其次是兒童期，這一時期主要是希望人人能在謙遜、社交、謙恭等德行上受到訓練，避免在心靈和傾向都沒有充分發展時就造成階級界限。
再次是少年期，這一時期人“能夠分清各種德行與邪惡，并能追隨德行，避免邪惡?！盵1]最后是青年期，這一時期“生命和心靈都是生意盎然的”[1]，一切都是精力飽滿的，因此，應當允許德行優異、勤勞努力的學生進入大學。通過夸美紐斯的分期教學可以窺見，道德的實施與發展應遵循受教育者的身心發展規律與年齡特征，按照受教育者的天性循序漸進地施加教育影響，使自然的秩序在兒童道德發展的過程中得以充分地展現，次第井然地促進兒童成長。
對于兒童道德的自然漸進發展，盧梭根據兒童的天性發展也提出了分期教學理論，在幼兒期主要以身體養護為主，使兒童在自由寬松的環境中能夠擁有健壯的體格，為將來磨礪性格、增進健康打下基礎。成長到兒童時期，盧梭認為這一時期不在于教兒童以道德和真理，而是要開始感官訓練，使兒童形成正確的判斷。到了少年時期，在盧梭看來，這一時期是生命中最珍貴的時期，在這一階段，主要是把兒童培養成能去探尋真正有益于他幸福的知識的聰明人。在兒童探尋知識的過程中，進一步加強對兒童判斷力的培養，使他能夠準確地判斷人類社會的善惡。而到了青春期，盧梭認為這一時期不是對人懷抱仇恨而是對人十分仁慈和慷慨的時期，如果兒童在前幾個時期一直保持著天真善良，那么在這一時期他的確是人類中最慷慨和最善良的人。但是由于盧梭認為這一時期也是兒童的第二次誕生，其心靈不斷激動，性情也發生了變化且欲念也在不斷增長，所以在這個時期道德教育才真正開始。在盧梭看來，道德教育是在以自愛為道德起點，經過判斷之后，兒童有所愛，逐漸地將日益增長的情感導向同他相親相愛的人，在經過各種方法對兒童天性進行培養以及兒童對自我情感和他人情感進行反
復研究后，兒童便會將愛擴展到全人類，當自愛從自我的觀念中擴大到愛他人，自愛便實現了向美德的升華，而自愛轉化為愛他是循序漸進、不可逾越的。誠如盧梭所言“在培養道德觀念的過程中，是不能怪我們走得太慢”[2]。
綜上而言，盧梭與夸美紐斯對分期教育的論述雖然存在差異，但二者在對“遵循自然”、根據人的發展循序漸進地對兒童進行道德培養等方面產生了共鳴，這為當代兒童德育的實施提供了有力的教育理論支撐。
3.2注重個體差異——因材施教
在兒童成長的過程中，由于受環境、教育、遺傳等因素的影響，兒童之間存在明顯的個體差異，關注學生個體差異已成為教育過程中的重要方面。而在道德教育過程中，從兒童的實際情況以及個體差異出發，因材施教，使兒童能夠在道德層面獲得最佳發展是夸美紐斯與盧梭關于德育原則的又一共同認識。
夸美紐斯認為，人類的心性各不相同，少年兒童的性格誰也不能負責，但是一切人類的目標是一樣的，他們都具有同樣的天性，只要“適當的訓練使他們變得有德行，是我們力所能及的?！盵1]夸美紐斯根據人的性格區別進行了六種不同的劃分，并針對不同性格的人分別給予了不同的教育，通過因材施教使他們都能朝著正確的方向前進。對于第一種性格的人即那些伶俐的、渴求知識的、容易受影響的
人，夸美紐斯認為這些人更適合于受教育，“他們就像良好的樹木一樣，是會在智慧中自行成長起來的。”[1]因此，他們什么都不要，只要遠見且不可讓他們走得太急，以免不到時候就凋謝了。第二種性格的人即有一些伶俐但傾向遲鈍懶惰的人，對于這樣的人應加以督促使其前進。第三種性格的人即有一些伶俐且渴求知識，但又倔強、不易駕馭的人，對于這種人應正確地對待他們，他們往往能成為最偉大的人。第四種性格的人即溫柔、渴求知識但又迂緩遲鈍的人，教員應注意到他們的短處，有耐心，不過分地要求他們。第五種性格的人即心智較低，同時又很怠惰的人，這種人需要很大的耐心，也是可以得到發展的。第六種性格的人即一些智性低，但性情又很倔強惡劣的人，
對于這種人首先要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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