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昆侖奴與僧衹奴

2024年4月1日發(作者：結的多音字組詞)

唐代昆侖奴與僧衹奴

———

兼論出土文物中的昆侖奴形象

關于古代的昆侖

、

昆侖奴或僧衹奴

，

中外學者研究論著頗多

，

所據資

，

法國

料亦大致相同

。

如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以前

，

有費瑯

（

d

②

八十年代后

，

有步連生

、

沈福偉

、

孫機等

。

③

其中

，

步連生撰

《

等

；

試

①

以及杜葆仁

、

張星烺

、

馮承鈞

、

朱杰勤等研究中外關系史的專家

，

人

）

論我國古代雕塑的昆侖人及其有關問題

》

一文

，

搜羅中國漢代起至宋代有

）

的史籍文獻及各種文物形象資料

（

關

“

昆侖人

”（

包括

“

昆侖奴

”

如陶

俑

、

青銅遺物

、

石刻造像等

）

甚為全面

，

并論述這些昆侖人形象是反映今

東南亞

（

南海諸國

）

和非洲黑人掠買到中國為奴的情況

。

孫機撰

《

唐俑中

的昆侖和僧衹

》

一文

，

則更進一步用文獻資料與出土昆侖奴俑

，

詳細論證

并分辨昆侖與僧衹

（

層期

）

的區別

，

前者主要指南海諸國人

，

后者指非洲

黑人

；

但廣義的

“

昆侖

”

也包括僧祇

，

并且以出土的昆侖俑形象之不同

，

將兩者區分開來

。

步

、

孫兩位的論文使昆侖和昆侖奴的研究較以往為

，

馮承鈞譯

，

中華書局

2

費瑯著

：《

昆侖及南海古代航行考

》

唐時非

002

年版

；

張星烺

：《

，

載

《

洲黑奴輸入中國考

》

輔仁學志

》

第

1

卷

1

期

，

1

中西交通

928

年

；

張星烺編

，

朱杰勤校訂

：《

①

教學

》

1979

年第

2

期

。

②

③

，

中華書局

1

，

載

《

鈞校注

《

諸蕃志校注

》

西方殖民者的黑人奴隸貿易

》

歷史

956

年版

；

朱杰勤

：《

，

載

《

杜葆仁

：《

從西安唐墓出土的非洲黑人俑談起

》

文物

》

1979

年第

6

期

。

，

中華書局

2

史匯編

》

第

2

冊附

《

昆侖與昆侖奴考

》

003

年版

，

第

574～582

頁

；

趙汝適著

，

馮承

，

載

《，

新步連生

：《

試論我國古代雕塑的昆侖人及其有關問題

》

向達先生紀念論文集

》

《，

載其所著

《，

遼寧教育出版社

1

唐俑中的昆侖和僧衹

》

中國圣火

》

996

年版

，

第

251～259

頁

。

，

中華書局

1

疆人民出版社

1

中國與非洲

》

986

年版

，

第

635～648

頁

；

沈福偉

：《

990

年版

；

孫機

：

166

漢唐氣象

深入

。

筆者基本同意步

、

孫兩位先生的看法

，

卻在有些方面尚有不同的認

識

，

因而想在重新梳理有關文獻資料的基礎上

，

結合以前及近來出土文物

中的唐代昆侖奴形象

，

發表一些不成熟的意見

，

供讀者參考

。

一

昆侖及昆侖奴

，

公元三至六世紀即見于中國史籍

。

如

《

晉書

》

卷三二

《

孝武文李太后傳

》

記

：“

時后為宮人

，

在織坊中

，

形長而色黑

，

宮人皆謂

有關的記載漸多

。

①

。

至隋唐時

，

”

又劉宋孝武帝

“

之昆侖

。

又寵一昆侖奴

，

令以杖擊群臣

”

樂于唐

，

其

“

樂工皆昆侖

，

衣絳

《

新唐書

》

卷二二二

《

南蠻傳

》

下

《

驃國傳

》

記

，

唐貞元時

，

驃國獻

，

朝霞為蔽膝

，

謂之裓

。

兩肩加朝

霞

，

絡腋

。

足臂有金寶镮釧

。

冠金冠

，

左右珥珰

，

絛貫花蔓

，

鉺雙簪

，

散

。

唐張彥遠

《……

大門外金剛并以毳

”

歷代名畫記

》

記東都洛陽敬愛寺

，“

獅子

、

昆侖各二

，

并迎送金剛神及四大獅子

”

等

。

唐代詩歌中

，

也有記載

，

如詩人張籍有

《

昆侖奴

》

詩一首

：

昆侖家住海洲中

，

蠻客將來漢地游

。

言語解教秦吉了

，

波濤初過郁林洲

。

金環欲落曾穿耳

，

螺髻長卷不裹頭

。

②

自愛肌膚黑如漆

，

行時半脫木棉裘

。

成書于宋代的

《

太平廣記

》（

李昉等編

）

記載唐代昆侖奴事最多

。

如

該書卷一九四

《

昆侖奴

》

條記

：“

唐大歷中

，

有崔生者

……

時家中有昆侖

”

大歷為

7

奴磨勒

。

墨君和

》

條說

，

其人

“

眉

66～779

年

。

同書卷一九二

《

目棱岸

，

肌膚若鐵

……

趙王镕初即位

，

曾見子

，

悅而問曰

：‘

此中何得昆

《

資治通鑒

》

卷一二九

，

宋大明七年五月條

。

①

②

《

全唐詩

》

卷三八五

，

第十二冊

，

中華書局

1958

年版

，

第

4339

頁

。

唐代昆侖奴與僧衹奴

167

”；

同書卷三三九

《

侖兒也

’

閻敬立

》

條引

《

博物志

》

云

：“

劉俶乃云此館

所用并散逃

，

因指二皂衫人曰

：‘

此皆某家昆侖奴

，

一名道奴

，

一名知遠

，

”；

同書卷三四

《

權且應奉耳

’

盧頊

》

條記

：

頊之家婢小金

“

夜夢一老人騎

；

同書卷三六一

《

大獅子

，

獅子如文殊所乘

……

旁有二昆侖奴操轡

”

裴休

，

發現有賊

，“

貞

》

條記

：“

休貞獨臥廳事

”

于是怪

，

依燈影中

，

狀若昆侖

，

；

同書卷四二

○

《

齒大而白

”

陶峴

》

條記開元

（

713～756

）

中

，

彭澤令孫

。

陶峴

，

好泛游江湖

，

曾見

“

海舶昆侖奴摩河

，

善泅水

，

而勇健

”

至宋代

，

昆侖奴之名更顯

，

且已確定

。

如朱彧

《

萍州可談

》

記

，“

有

”。《

一種近海野人

，

入水眼不眨

，

謂之

‘

昆侖奴

’

宋史

》

卷四九

○

《

大食

，

大食遣使貢方物

，“

傳

》

記太平興國二年

（

其從者目深體黑

，

謂

977

年

）

。

之昆侖奴

”

總之

，

中國史籍中關于昆侖和昆侖奴記載甚多

，

不再一一列舉

。

從上述文獻記載看

，

昆侖或昆侖奴最突出的特點是皮膚黑

；

人若膚色

。

如前述晉孝武文李太后

，

因

“，

宮黑

，

也可稱之為

“

昆侖

”

形長而色黑

”

①

。

人稱其為昆侖

；

五代時

，

有慕容彥超其人

，

因

“

黑色胡髯

，

號閻昆侖

”

，

而稱為甚至物品色黑

，

亦可以

“

昆侖

”

名之

。

如隋代有美酒

“

色如絳

”

②

；

隋煬帝曾改紫色茄子名為

“

③

“

昆侖觴

”

昆侖紫瓜

”

等

。

在中國古代

，

有關昆侖的名稱出現甚早

，

且多在西域

，

即今中國新疆

④

而中古時

，

所記之昆侖人或昆侖國則指今東南亞一帶的及周邊地區

，

“。

公元三世紀萬震撰

《

南海諸國

”

南州異物志

》

說

，

扶南國

（

今柬埔寨等

⑤

。

唐代文

地

）“

自立為王

，

諸屬皆有官長

，

主之左右大臣

，

皆號為昆侖

”

獻記載更為明確

，

如

《

舊唐書

》

卷一九七

《

林邑傳

》

記

：“

自林邑

（

今越

——

引者

）

以南

，

皆卷發黑身

，

通號為

‘。”

南海諸國大南中南部

—

昆侖

’

）

為號

。

甚至在今緬甸南莫臣

、

君主

、

地名也多以昆侖

（

或訛為

“

古龍

”

①

②

③

④

⑤

《。

新五代史

》

卷五三

《

慕容彥超傳

》

《

太平御覽

》

卷二二三

《

昆侖觴

》

條

。

同上書

，

卷四一一

《

昆侖紫瓜

》

條

。

，

載氏著

《

參見岑仲勉

《

昆侖一元說

》

中外史地考證

》

上

，

中華書局

2004

年版

，

第

42～47

頁

。

《

太平御覽

》

成書時

，《

南州異物志

》

已佚

，

此段文字見

《

太平御覽

》

卷七八六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