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行的國際主義》讀書報告

《流行的國際主義》讀書報告

《流行的國際主義》可謂是一本充滿火藥味的書本，這也彰顯了克魯格曼剛強的性

格。他在全書用了非常大的篇幅嚴厲地批判了那些競爭力的鼓吹者，運用大量的數據去

證明競爭力鼓吹者是杞人憂天的，此外，克魯格曼還細心地揪出他對手的邏輯性錯誤，

他們甚至運用錯誤的數據來混淆視聽，他們之中有很多人是偽經濟學家，他們有些是政

客，有些是企業家，甚至有些是軍事家，他們甚至分不清絕對優勢與比較優勢，卻在鼓

吹美國正在遭受嚴重威脅，荒謬的是，他們還左右著政策的制定與實施，而此時克魯格

曼卻特立獨行的支持自由貿易。那么克魯格曼是如何批判競爭力鼓吹者的，是如何論證

自由貿易的正確性的，他的論證是否存在什么問題或不足，我將在下文提出自己的看法

以及觀點。

流行的國際主義指的是競爭國際主義，競爭國際主義者通常把國際貿易比喻成公司

競爭，認為國際貿易是一場零和游戲，一個國家所面臨的經濟問題就是其在世界市場上

得競爭問題，它的財富取決于能否在世界市場的競爭中獲勝。競爭國際主義者還闡述當

前（90年代初）美國面臨的威脅是美國的競爭力不如日本和歐洲，甚至不如第三世界

國家。

克魯格曼是如此的憤世嫉俗的，他首先就猛烈抨擊這種觀點，他不認為公司與國家有可

比性，國家競爭力與公司競爭力不同，國家競爭力是一個難以捉摸的概念。遺憾的是，

克魯格曼他并沒有明確闡述他要反對的國家競爭力究竟是什么。于此，我根據自身對全

書內容的了解，認為他所反對的競爭力是指一個國家在國際市場的競爭實力（當然，讀

者也可以根據自己的理解來定義這個競爭力）。而在整本書中，克魯格曼主要是通過以

下幾點來反駁競爭國際主義者的：

1. 一國的真實收入（人民的生活水平）主要是是由其國內因素而非國際競爭決定。

克魯格曼用GNP和支配GNP來闡明一國生活水平與國內生產率增長的關系，一國生活

水平的提高，是直接受到其生產率增長速度的影響，而非某種爭奪世界市場的競爭決定。

2. 競爭國際主義者在很多鼓吹競爭力的文章中運用了錯誤的數據來蠱惑大眾，他們

的文章缺乏專業經濟學家所教授的國際貿易理論。他們的計算是粗心的，實質上是不能

證明他們觀點的，他們甚至在比較本國與外國的勞動成本可以忽略了匯率，并以此證明

他們的觀點。當然這只是個極端，但根據克魯格曼的闡述，大部分競爭國際主義者都犯

下如此粗心的錯誤。

3. 以新貿易理論為基礎的所謂“戰略性貿易政策”收效甚微。即使美國對特定產業

進行扶持以增加出口或減少進口，則該部門就業增加必然以其他部門就業的喪失為代價，

其本質只是美國工人之間利益的重新分配，總收益并沒有增加，即使增加，其回報也是

微乎其微。

4. 制造業的萎縮和實際工資的下降并不是競爭國際主義者所言的競爭力不足所帶

來的。制造業比重的下降直接原因是，制造品變得相對便宜，國內支出構成中制造品的

比重下降，其主要是生產率高速增長的結果，外國的競爭對美國制造業的萎縮只有很小

的影響。理論上，自由貿易所帶來的“要素均等化”會使美國非熟練工人工資下降，但

美國數據表明，要素均等化在美國基本上不存在，而GNP與可支配GNP的數據曾表明，

美國工人實際工資的下降主要是因為生產率增長速度的放慢。

5. 第三世界所謂競爭力的提高是由于第三世界有更高的生產率，并且這種生產率的

提高反應為第三世界更高的工資，而不是降低第一世界的收入。而且，外國競爭產品的

降價也能提高美國消費者的購買力。

6. 競爭國際主義者忽略了美聯儲的貨幣政策。假若美國某制造產品在國際市場的競

爭失利，國內失業率上升，美聯儲就會調控其貨幣政策，使得失掉的工作機會，被其他

部門的增加的工作機會所抵消，何況，國際競爭對美國制造業萎縮的影響是極小的。

整本書中克魯格曼主要從以上6點來闡述競爭國際主義者鼓吹競爭力的不可取性。

他認為競爭國際主義者的說法是危言聳聽，自由貿易給美國整體效用帶來的消極影響是

極小的，而且是可以調控的。重要的是，克魯格曼推翻競爭國際主義者的觀點大都是靠

的是真實的數據，或者說是“拿他們的石頭碰他們的腳”，發現對方錯誤數據與錯誤邏

輯以證明自己的正確。但也并非說克魯格曼是完全正確的，在這里我也有2點疑問：

1. 不論是還未成熟的新貿易理論還是成熟的要素均等化理論，為什么都還在現實

中失效，或者說，為什么美國的相對劣勢產業的萎縮中，自由貿易的影響只是極小的，

是什么現實條件導致的嗎？我認為這是因為世界市場并非如克魯格曼所愿是完全自由

的，并且更重要的是，美國的技術進步一直都在引領世界，這完全就給美國創造了最大

的財富，增強了美國的競爭力。當然我并沒有去找相應的數據來論證，也不知道我的觀

點是否正確，這不是這篇文章的重點

2. 克魯格曼認為，一部門就業機會的增加會由另一部門就業機會的減小所抵消，

美國總體效益沒有變化，這可以通過美聯儲的貨幣政策來調控，這是經濟的守恒。但是

我認為，正如克魯格曼在指出萊斯特·瑟羅的計算錯誤時也說到，就業機會能夠部分抵

消，但其工資還是不對等的，比如，時薪為100美元的制造業流失100萬個就業崗位，

而時薪為50美元的服務業崗位增加100萬，那么中間不是損失了每小時5000萬美元的

國民收入嗎？這樣能說守恒嗎？

實際上，還有其他疑問，克魯格曼在論證第三世界發展沒有損害第一世界的時候所

列舉的幾個模型，由于我專業基礎的薄弱，讀起來十分難懂，正因為沒有看懂，所以也

沒有提出相應的問題。

競爭國際主義者本來希望增加本國對外市場的競爭力，這看起來很正確，為什么克

魯格曼會嚴厲地批判這種觀點呢？他認為從競爭力的角度思考問題，會導致政府為提高

競爭力而亂花錢，導致國際市場貿易保護主義盛行而引發貿易戰，更會導致政府在許多

重要的問題上制定錯誤的公共政策。這也給我一個啟示，美國公共政策的制定是受到很

多專家、學者和民眾影響的，精英們的正確與否對整個社會有著重大影響，而精英之間

的相互論戰批判也十分重要。而在中國，其公共政策的制定，常常是取決于那些掌握權

力自認為是精英的精英，這些人通常在一些問題上尋求一致認同，其傾聽社會聲音的意

愿很小，渠道也很窄，社會對他們很多政策的制定完全是沒有左右大權的，在要求公務

員財產公示的問題上就可見一斑，當然，隨著民智的開啟，中國公民的維權意思加強，

這種狀況正在改善。

回到《流行的國際主義》，雖然克魯格曼一直強調自由貿易沒有什么不好的，但他

也認為自由貿易帶給美國兩大威脅。其一，自由貿易將挑戰美國的收入分配。自由貿易

使得美國對熟練工人的需求上升，而對非熟練工人需求急劇下降，這使得兩者收入差距

逐漸拉開。當然，正如前文所說的，這種影響收有限的，這兩者的收入還沒有趕上律師、

醫生等高端服務行業的工資，但這種收入分配拉大的趨勢還是有的。其二，在自由貿易

中，國際競爭可能將美國趕出它可能或應該具有比較優勢的行業的可能性。由于其他發

達國家的沖擊，美國在高新技術產業的相對比較優勢將受到挑戰，若將其極端化，美國

在高新技術行業沒有比較優勢，則美國則被迫以來低工資而非高生產率進行競爭。但克

魯格曼強調，不能濫用這一威脅，因為沒有數據表明，美國的技術進步落后于其他國家，

相反，美國技術進步一直引領世界。并且，美國貿易對外依存度不高，貿易對美國GNP

貢獻沒有想象中大。

克魯格曼一直支持的自由貿易，但到底對美國有多大的好處，老實說，對于自由貿

易的好處，他只是籠統地重復運用李嘉圖的比較優勢理論以及列舉美英兩國上世紀二戰

后的貿易案例來說明，但他對李嘉圖模型的運用也是有缺陷的，他忘記了向讀者解釋李

嘉圖的比較優勢理論的前提假設，或許是因為那些假設條件令他的模型看起來更不切實

際而把他們直接忽略，當然我沒有證據，我們就簡單認為他是忘記了吧。比較優勢貿易

理論的前提條件是苛刻的，現實中基本上不能達到，況且，比較優勢貿易理論只是認為

自由貿易只是增加貿易國的貿易利益，它本來就沒有解釋國際貿易對國內產業的影響，

而這恰恰卻影響著一個國家綜合國際競爭力。對于自由貿易的好處，克魯格曼真的沒有

浪費太多筆墨，他甚至在談到《北美自由貿易協定》處，美國和墨西哥間貿易自由化對

美國GNP的影響完全是微不足道的，對墨西哥影響也只占其GDP的4%，他認為該協定

完全是美國的對外政策，其經濟效益不值一提。

然而，在《流行的國際主義》中，他并沒有談及多少自由貿易對發展中國家的影響。

貿易自由化、經濟全球化后，一部分資金流向發展中國家，雖然，克魯格曼在文中已經

表明這些資金對于美國來說是極少的，但對于極度缺乏資本的發展中國家卻是甘泉，這

些外資為發展中國家創造了就業，發展經濟，甚至完善了基礎設施，促進技術進步。隨

著生產率的提高，這些發展中國家不斷拓展其對外市場，競爭力似乎不斷增強。然而發

展中國家也必須為自由貿易付出很大代價，自身的民族工業受到外資的極大挑戰，環境

也遭受極大破壞，并且，正如克魯格曼所言，發展中國家當前經濟發展是高投入的，而

并非通過提高單位投入的產出來促進經濟增長，這樣將不可避免地受到報酬遞減的約束，

90年代金融風暴是如此，當前中國經濟放緩也是如此。更重要的是，金磚國家并非代

表所有的發展中國家，有些發展中國家由于政治過度腐敗，經濟嚴重依賴外資，國內經

濟發展也容易墮入荷蘭病或貧困性增長，也就是說，他們生產力根本沒有提高，經濟發

展完全靠低工資和低附加值的原始產品出口，他們承受了貿易自由帶來的大部分惡果。

他們面臨的發展問題將是所有參與自由貿易國家中最大的。

克魯格曼也為我們分析上世紀二戰后亞洲國家的發展模式，他在90年代特立獨行

地提出了亞洲奇跡完全不神秘，亞洲國家的增長只是建立在投入快速增加的基礎上，效

率提高的速度遠低于西方經濟增長的速度。克魯格曼否定了所有有關亞洲將成為中心，

亞洲國家將超過美國的預言，還預示亞洲國家經濟增長速度將受報酬遞減的影響放緩，

這還真的給他預言中了，亞洲四小龍以及日本最后經濟增長都放緩了，與美國還有著十

分大的差距。然而，克魯格曼處處強調亞洲國家只是投入的增長，效率并沒有多大的提

高，我就納悶了，究竟效率是用什么來衡量的？亞洲國家效率提高到底有多慢，克魯格

曼也沒有在書中言明。當然，克魯格曼的分析依然是正確的，這也給當前中國發展有所

啟示，毋容置疑，中國經濟的發展完全是靠投資拉動，中國應該加快轉變經濟發展方式，

然而，眾所周知的是，這個目標是有的，但方法卻不存在，或者說，某些人不愿意用方

法。前面也說過，社會對公共政策的影響是微弱的，某部分人更是不著急與挽救當前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