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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作與世界的關系
作者:梁鴻
來源:《新晨》2019年第03期
寫作與世界的關系,就像魔術師與真相的關系。
真相從來只有一個:魔術師的表演不可能是真的。但是,大家卻仍然為魔術師的表演所著
迷,因為那里面包含著人類的想象力,人類對自身及世界的渴望,它探求的是可能性。
文學也是一樣,它的日的不是在告訴你,真相就是這樣,而是告訴你,它還有另外的可能
性。這一可能性既來源于人類已經創造的事實——社會形態、文明結構和人性狀態,也來源于
人類內部所包含的可能的方向。在此意義上,文學與世界是在一種悖反、錯位和隱喻中彼此彰
顯的。
這也是我今天想要給大家分享的三個層面。
第一,悖反關系。
寫作不是簡單地解釋世界,而是背向這個世界。作家要走到陰影處,走到時尚、華麗的巨
型建筑背后,去看那里世界的形態和道路的走向。并且,這一巨型建筑——也可以說巨型話語
——越具有確定性,越需要作家轉過去看看。這兩者是相互依存的關系,就像陽光和陰影,肯
定與否定,巨大與微小。
在巨型話語中看到日常人生的眾生相,在喧囂中尋找沉默的、安靜的那一部分,并且,試
圖發掘它們之間如何互為生長,這是作家非常重要的任務。
《百年孤獨》中馬孔多小鎮的擴張是歷史的正面,是正在發生著的社會現實。在政治層
面,它甚至可能是必然的,拉美的城市化、現代性,和中國的城市化、現代性在現代文明發展
的過程中都是一種必然,但是,作家的任務不是要寫馬孔多發展的必然性,而是寫出這一必然
性中所同時生長出來的百年孤獨。烏蘇娜、奧雷連諾上校,他們被颶風一樣的發展挾裹著,無
法決定自己的命運,但又頑固地保持自己的存在。這一頑固性為他們贏得了尊嚴,也無形中成
為一種力量和“歷史的正面”博弈。
閻連科的小說《炸裂志》《The Explosion Chronicles》也是同樣。他所描寫的是中國狂飆
式的發展,在短短幾十年內,從一個村莊“炸裂”為一個鎮,一座小城,到一個大都市。但是,
你從中讀出卻是這一發展背后的荒誕性及在這一過程中人性的扭曲。
第二,寫作與世界的關系是小等于大,或者,小大于大的關系。

本文發布于:2023-11-12 08:02:45,感謝您對本站的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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