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記》中追求自由的“妖魔”形象與天地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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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記》中追 求自由的“ 妖魔”形象與天地

［Ｔ］

吳培培

摘要：本文把對于天地自然的贊關和描繪看做《西

“縈回曲徑，紛紛盡點蒼苔；窈窕綺窗，處處暗籠

游記》與莊子“逍遙游”之間隱含的聯系之一，并以《西

繡箔。微風初動，輕飄飄展開蜀錦吳綾；細雨才收，嬌

游記》中追求自由的“妖魔”形象為例來闡釋“自由的

滴滴露出冰肌玉質。Ｅｌ灼鮮杏，紅如仙子曬霓裳；月映

本質是天地自然”這一論點。

芭蕉，青似太真搖羽扇。粉墻四面，萬株楊柳囀黃鸝；

關鍵詞：《西游記》自由妖魔”形象天地自然

閑館周圍，滿院海棠飛粉蝶。更看那凝香閣、青蛾閣、

解酲閣、相思閣，層層卷映，朱簾上，鉤控蝦須；又見那

莊子《逍遙游》篇講“上下與天地同游”。“上下”意 養酸亭、披素亭、畫眉亭、四雨亭、個個崢嶸，華扁上，

味著超越時空的自由度．“與天地同游”則說明了自由

字書鳥篆。看那浴鶴池、洗觴池、怡月池、濯纓池，青萍

的本質。“與天地同”，即是天地一體。因而，莊子所謂

綠藻耀金鱗；又有墨花軒、異箱軒、適趣軒、慕云軒，玉

“自由”。在本質上看就是天地自然。《西游記》所反映

斗瓊卮浮綠蟻。池亭上下．有太湖石、紫英石、鸚落石、

的一個重要主題，就是人類對于自由的追求。由此，我

錦川石．青青栽著虎須蒲。軒閣東西，有木假山、翠屏

們把對于天地自然地贊美和描繪看做《西游記》與莊

山、嘯風山、玉芝山，處處叢生鳳尾竹。荼縻架、薔薇

子“逍遙游”之間隱含的聯系之一，并以《西游記》中追

架，近著秋千架，渾如錦帳羅幃。松柏亭、辛夷亭，對著

求自由的“妖魔”形象為例來闡釋“自由的本質是天地 木香亭，卻似碧城繡幕。芍藥欄，牡丹叢，朱朱紫紫斗

自然”這一論點。

棟華：夜合臺．茉藜檻，歲歲年年生嫵媚。涓涓滴露紫

“人歸于天，反其真；天方，便是讓人回到自然長 含笑，堪畫堪描，艷艷燒空紅拂桑，宜題宜賦。論景致，

性．長性就是真，就是自然，就是本然，也就是聽天放，

休夸閬苑蓬萊；較芳菲，不數姚黃魏紫。若到三春閑斗

含有自由的意味。回到天，那才是放，才是自由。于是，

草．園中只少玉瓊花。” 這真是賞不盡的良辰美景，看

莊子將天看做最高的真，也看做最高的善和最高的

不盡的奇葩異卉。

美。”‘吲、悟空自稱“歷代馳名第一妖”。他本是心猿，喜

妖怪們來到人間，都要為自己建造一個美麗奢華

歡攀援騰挪，要收其心，則要在“五行山”下定心猿。在

洞府，這些美麗的洞府在作者的詩化渲染下，顯得別

他經過人生大起大落、認真反思、愿意成就西天取經

有韻味。妖魔們為自己在人問建造家園，都是潛意識

大業之后，又被放出，使得他能夠重歸自然，回歸本

中對自由向往的體現。然而，我們略感痛心的是，妖魔

性。在西天取經路上，悟空一面享受著他的自由，一面

的美麗洞府最終都被代表正義的悟空等人破壞燒毀

也明心見性．生出本然真心 一心一意．西天取經，最

了。因為這些妖魔對自由的追求是不理性的，他們嗜

終成佛．便又是回到了天，回到了極樂虛空世界，也就

血成性，無惡不作，殘害無辜平民，最終都以自己和家

是莊子所謂“神人”、“至人”所進入的那種幻境。莊子 園的毀滅告終。它們破壞了人類的自由．而必然會以

一喝

的天和《西游記》中的西方極樂世界是一樣的，都是最

失去自己的自由為代價。

高的真．最高的善，最高的美。

取經路上所到的國家之美景也讓人流連忘返，居

在這放心、收心、放心、回歸的過程中，我們一面

住在這美麗家同的人們都過著自然閑適的生活。可偏

感嘆取經修行之路的艱難，一面也真切地體會到“天”

偏有妖魔作怪，破壞了人們自由幸福的生活。而作為

的境界本就是自然的境界。追求西方極樂之“天”的過

正義化身的悟空總需要幫助這些國家及其人民擺脫

程，就是追求“自然”的過程．而在本質上就是追求“自 困境，重獲自由。取經的過程是伴隨著師徒四眾的對

由”的過程。《西游記》中俯拾皆是、訴說不盡、描述不

天下蒼生救苦救難的過程而展開的，這深化了西天取

盡的自然美景，就是作者苦心孤詣要給我們展示的自 經的意義．展現了儒家治國、平天下的思想追求。

由世界。

小說中展現的對于自由的追求，隨處可見。幾乎

首先，小說常常流露出作者對自然美的欣賞，每

所有的妖魔都渴望永世長生，他們對于生存有一種強

一

回都有景物的描寫。自然美的描寫與全書明快活潑 烈的欲望。因此，妖魔們無不把唐僧當做最大的捕獲

的語言風格相一致，也與悟空無拘無束、愛好天然的 對象。而“即便是最得意的神仙們，他們力量的標志也

思想性格相映襯。小說展示了一個個世外桃源，就連

無非是擁有長生不老和置人于死地的魔術”。⑧除了地

妖怪們的洞府美景都是十分令人向往的，如第八十二

上的妖魔們，天上的怪物像大鵬鳥、犀牛精、黑熊怪、

回中．作者用高稚的賦體韻文，細致而完整地描述了

黃獅精等等無不是厭惡天庭禁欲和奴役的生活的。

老鼠精洞府后花園內絕妙景物和景色，可以說是小說

“對于妖怪們而言，當他們面臨的唯一選擇是生命的

中描述得最美麗的景象之一。

滅亡．或者萬年奮斗付諸東流而不得不勉強屈服時，

２０１ ３年第１期 安徽文學 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