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發情期的天才相處外一篇

文人走筆

咒。”伊麗莎白時代的桂冠詩人本??瓊

生，在他的雕像上刻有他那句簡潔的

墓志銘，“哦，稀世之才”。而名氣遠遠

不及前面幾位的《乞丐歌劇》的作者蓋骨灰灑到江海的人，說是歸化進了自

依，在他的碑上卻留下這樣一段話，

“從各種事物顯示，人生只是一場玩后人憑吊無依。而好的墓地我們這些

笑。以前我如此認為，現在我更知果真

魂有個聚攏的依托，正如我們現在又

流行起買墓地了，說到底也只是后人

懷念時能有個明確的方向。像那些把

然，已經參與到自然的循環之中，終讓

窮詩人是萬萬不敢問津的。記得有一

把石頭鑿空，用水泥把他封在里面。聽

來真不愧是詩人，有和造化同參的氣

魄。至于我呢，還是讓馬原把我的骨灰

摻上玫瑰花、茉莉花、百合花、郁金香、

水仙花、勿忘我、狗尾巴花，反正多多

益善，揚到松花江里了事，也省了寄存

骨灰的費用。什么墓啊碑啊文學史啊，

如此”。

果真如此嗎?也許，未必，可能。有

塊石頭刻著自己的名字，終究仿佛靈

.韓青

與發情期的天才相處外一篇

與薩特共事30年的(A于幼雜志女一。

秘書的回憶錄(f}畏，我給您接薩特》，上

了許多書店的排行榜，買來讀了，覺有人類的發情期是一年四季沒有限定

得，即使把它放到處世勵志類的圖書

堆兒里，也有打榜的實力內容與實用種人為的不確定因素之外，還有非人

價值，這就是:怎樣與發情期的天才相

處。

用情欲視角看世相，當然庸俗。但也恰逢一個正處于風口浪尖上的時

是，女秘書杰爾曼娜曉得自己的位置，

就是將一切可能打擾天才們的庸俗事

兒，檔在他們門外。而“在這個編輯、作特預見到戰后文化思想界必有一番大

家、評論家和新聞女專員沸反盈天的

世界里，愛情、詭計、私情之多，言情刊

物就是有一千多版面也可以寫滿。”她

這樣說，是因為有時她的工作，也包括

頗感尷尬地為薩特某段私情跑腿付

賬。在薩特復雜混亂的情史上，尋常人

眼里高深莫測的知識，有時可以直接

用于催情。而其思想伙伴波伏娃的一下，結果，一替30年，直到過了66歲才

段壞脾氣里，則可能是另一個女人的

身影正妖燒起伏。偶爾，女秘書本人，價值和社會實行大清算，對過去的恐

也成為某個天才加浪子的情欲目標之外的是，且不論天才們成色如何，有時

年我和元正爬松峰山，回來的路上，他去你媽的吧!

竟然和我說起相中了山上的一塊大石

頭，他說自己垂死的時候，要讓人偷偷

()

據說，在地球上所有的生物中，唯

的。杰爾曼娜工作經歷的傳奇性，于這

力所為的時代動蕩感。她為什么非做

這個風口浪尖上的女秘書?實在的，那

代。

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戰尾聲，薩

論戰，創辦(則弋》雜志，撰稿人都是法

國及歐洲文化界的一時俊杰，至今，它

依然是“回答時代的一切挑戰，包容世

界的一切矛盾”的著名學術雜志。

然而，尚未創刊前，雜志編委們做

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一口氣炒掉七個

女秘書。直到杰爾曼娜臨時來頂替一

退休。她后來總結說，“這是個對世界、

怖與未來的憂慮提出疑問的時期，《現

代》是個大湯鍋，那個時期的大思想都

在里面煎熬。至關重要的是不要跌到

湯鍋里，要注意火候。”但在當時，她失

婚、失業，除了一個要靠她養活的小女

兒，一無所有，靠著女友的同情，才做

得這臨時工，怎么捧住飯碗?天才自然

是不理會這世故，薩特友好地邀她共

餐，她卻用心留意婉拒掉:“我對以前

幾名秘書跌落的陷阱看得太清楚了。

他們隨隨便便的邀請，表面的誠懇，薩

特遐邇聞名的令人產生幻想的親近，

使她們昏了頭，以為自己入了他們一

伙，可以稱兄道弟;這在文人之間是不

可原諒的錯誤。”

這番又勢利又刻薄的經驗，應該

是世襲來的，杰爾曼娜出身書香門第，

父親是詩人、劇作家、評論家、雜志主

編，屬全巴黎文化界的名人。只是，她

不知為什么討了母親的厭惡，14歲竟

讓她輟學在家看弟妹了。倒正是這非

精英知識分子的成長經歷，成就了她

與這些又敏感又心不在焉的天才們的

共事基礎:“薩特和他的伙伴們，以及

一切圍繞他們轉的人，所有這些杰出

的教授、哲學家、作家，政治界、文化

界、經濟界的理論家和評論家，都脆弱

得叫人難以置信。”而她這一本書的大

部分內容，就是以日常軼事的形式，講

天才們的種種脆弱、敏感、心不在焉。

而呈現這些脆弱的底色，則是杰

爾曼娜的迷人的處世智慧了。雖然，天

才的資質認證需要歷史，但是，與自以

為天才的人相處著共事，卻常常是我

們眼前的尋常現實。杰爾曼娜和《現

于切的啟發性，于存在主義哲學思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