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6日發(作者:大學生入黨志愿書)
《鳥兒為鄰》散文
冬天,我把蒸好的饃放在涼臺上,用紙箱做饃房。
春天,饃早已吃光了,饃房依舊留在涼臺上,經受著風吹雨打,像個留守的老人,獨自站在門前眺望。一個春光明媚的早晨,一只急于安家立戶的野鴿子發現了它。這只體態豐盈、羽毛烏黑油亮的野鴿子,站在涼臺沿上,左看右看,若有所思地在涼臺上踱著步,確定沒有危險,猛地用嘴啄了一下枯如朽木的紙壁,然后迅速轉身離開,歪著腦袋東看西看。我透過窗簾的縫隙,不動聲色地窺視:這黑鳥的頸部和尾部,其實夾雜著黃褐色的羽毛,朱紅的眼圈一閃一閃的,鑲嵌著晶瑩如玉的黑色眼珠,神態溫和,饒有情趣。見沒有什么動靜,它從涼臺沿上跳下來,繞著紙箱仔細端詳,忽然振翅高飛了。
幾天后,我發現一對鳥兒在書房外的涼臺上做窩了。在紙箱和玻璃窗中間的空隙里,臥著那只野色的雌性的鳥兒。從這天起,我就不再拉開書房的窗簾了。一天中午,我咬著孩子的耳朵,告訴他一個小秘密。“什么秘密?”孩子半信半疑。我拉著他的小手,輕手輕腳地來到窗下,用手指拔開窗簾,孩子大氣也不敢出一聲,順著我的指縫向外瞅。
“鳥!媽媽,有鳥呀。”孩子驚喜若狂,要打開窗戶看個究竟。
“噓,別驚嚇了它,鳥媽媽正孵蛋呢。”
孩子的臉貼著玻璃窗,使勁地瞅著鳥兒:“媽媽,我想捉來玩。”
“小鳥和我們一樣,是幸福的一家,離開自由的巢穴,它會死去的。”
“你是想讓小鳥和我們做鄰居嗎?”
“嗯。”我輕輕點了點頭。“這樣我們每天都能看見小鳥,早晨它還會叫你起床呢。”
這時,窩里的黑鴿子蹲起身來,拱了拱身下的蛋,又安靜地孵在上面。我和孩子看到了兩枚鳥蛋,白色的,像極了河壩里的小石子,鵪鶉蛋般大小。
正看的出神,一只身型輕捷的白色鳥兒降落在涼臺上,將嘴里銜的食物喂到黑鳥口中,低低地呢喃了幾句鳥語,飛走了。
“鳥爸爸給鳥媽媽喂食呢。”我給孩子解釋。
“它自己不會吃食嗎?”
“它要孵育鳥寶寶,一離開,鳥蛋受涼了,就孵不出鳥寶寶了。”
孩子每天一放學,先來看望窗外的鳥鄰居,小鳥一家也總有新奇的事。“媽媽,今天鳥爸爸孵鳥寶寶呢。”
大概在窩里蹲久了也會累,鳥爸爸偶爾來替換鳥媽媽,讓它出去舒展一下筋骨,自己正好休息一下。
“媽媽,一只小鳥出生了,是個長著大嘴巴的丑八怪,還閉著眼睛嘰嘰地叫呢。”孩子疑惑地眨著眼睛:“不會弄錯吧,小鳥這相貌,和鳥爸鳥媽不像呀,有可能不是它們的孩子。”
新來的鳥鄰居,給我們一家平添了不少樂趣,也讓孩子長了見識。
春天雨水多,并不都是淅淅瀝瀝的毛毛細雨。風吹著急雨像斷了線的珠子,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窗上,涼臺一會兒就成了沼澤地。鳥兒使勁地往窗根下擠,紙箱殘破不堪,塌陷下來,畢竟還能遮擋一點風雨,鳥兒在簡陋的巢里瑟縮著挨到雨停。可能是被冰涼的雨水沖擊了,一枚蛋始終沒有變成小鳥。一只鳥寶寶身體上長滿了羽毛,鳥媽媽絕望了,把這枚已經失去生命的蛋棄置巢外。
這個打擊太沉重了,再加上孵化和哺育的艱辛,鳥媽媽疲憊不堪,昔日光亮的羽毛很是零亂,鳥爸爸身上還粘滿了污漬,存活的鳥寶寶雖然一天天長大,但身體十分瘦弱,我和孩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趁著夜色,拿來米飯撒在涼臺上。第二天,孩子悄悄告訴我:“媽媽,小鳥吃米飯了。”我急忙來看,米飯果然少了,我和孩子相視而笑,決定再撒一些米在涼臺上。
“媽媽,這些城市的鳥兒真不容易,沒有棲身的居所,找不到糧食,以后我們每天喂它米。”
“這是野鴿子,喂好了能長好大的個呢。”
“媽媽,你不會是想喂肥了捉來燉著吃吧?”孩子一臉詫異。
“沒有,沒有。”我連忙擺手。“你咋這樣想我呢?我的意思是營養
不良會影響它的生長發育。”
“沒有就好,你一向愛食禽類,所以剛才把我嚇了一大跳。”
或許是人為的痕跡過于明顯了,這些突然增多的米粒使它們失去了安全感;或許是鳥兒們聽到了我和孩子的談話,隔墻有耳嘛,野鴿子是有靈性的;抑或是這不能遮蔽風雨的陋室給它們留下了太多的傷痛,讓它們失去了一個孩子,致使另一個孩子無侶而悲,它們再沒有啄食一顆米粒。
我們正思考著如何改善這些都市鳥民的居家環境,卻不知道它們何時飛走了,好像再也沒有回來過。只有那一枚死去的白色的鴿蛋,十分耀眼地橫亙在窗外的涼臺上,如同中秋的月亮,在米粒組成的星星中間,分外明亮,像是給我們留了一個別有意味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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