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蘭題材影視劇中的民俗文本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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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播電視節目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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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蘭題材影視劇中的民俗文本解讀

顏湘君，羅威

（湖南師范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湖南長沙４１００８１）

摘要：在中外花木蘭題材的影視劇中，中國傳統民俗 的父母親自出面與媒婆溝通及決定。該版美國迪士尼拍攝的

元素充溢其間，這些民俗元素不僅深蘊著民族思想和民族文

化內涵，而且民俗事象作為影像又具有多種藝術功效，不僅

調節影視劇情的敘事節奏，而且提升了影視藝術的審美娛樂

性和教化功能。研究花木蘭題材影視劇中的民俗文本，探究

民俗文化與影視藝術的契合點．為中國民俗文化的傳承與傳

播提供新的視角。

關鍵詞：花木蘭 民俗文化 影視藝術

花木蘭是我國古代傳說中的四大巾幗英雄之一，她因忠

孝節義、替父從軍擊敗入侵民族而流芳千古，成為后世小說、 派到人間監察一家善惡之行的神，掌管一家的壽夭禍福。每

戲劇、影視爭相表征的對象。在（ＭｕＬａｎ）、（ＭｕＬａｎ２）、《花木

蘭》等中外花木蘭題材的影視劇中，中國傳統民俗充溢其問。

影視作品以直觀的圖像訴諸于觀眾的感性認識，以其藝術張 電視劇中的灶君不但化身凡人蘇吉利開導花木蘭、幫她解

力使觀眾欣賞作品的同時，潛移默化地接受了其中的民俗事 悶，同時起到了與天庭諸神溝通的作用，幫助花木蘭在困難

象以及民俗事象中深蘊著的民族思想和文化內涵，從而促進

了民俗文化的廣泛傳播。此外，民俗事象作為影像，又具有多

種藝術功效，不僅調節影視劇情的敘事節奏，而且提升了影

視藝術的審美娛樂性和教化功能。 頗多，最終和花木蘭通力合作打敗了匈奴首領單于，化解了

一

、

影視尉中的民俗表征及其文化內涵

“民俗即民間風俗，是指一個國家或民族中廣大民眾所

創造、享用和傳承的生活文化。”…民俗學家陶立墻認為，根據 格雷馬斯矩形方陣中“非黑”即“助攻”。格雷馬斯對“符號矩

中國各民族民俗活動的實際以及研究的方便，將民俗分為社 陣”深層結構模式的發現正是基于對索緒爾“一切價值來自

會民俗、精神民俗和物質民俗三大類較為合理。１２］其中社會民 于對立”觀點的認同。木須龍跟匈奴單于是“非黑”和“黑”的

俗和精神民俗的相關內容在花木蘭題材的影視劇中得到了 矛盾關系，通過這樣多一層的矛盾關系，文本多了一條敘事

充分體現。

（一）社會民俗

社會民俗是指世代傳承下來的各個社會集團結合、交往

過程中各種關系間的習俗慣制，包括社會組織民俗、歲時民 影《花木蘭》中，木蘭的好兄弟小虎被柔然人活捉當成人質，

俗以及人生儀禮。其中“人生儀禮包括了人的一生中誕生、成 并在花木蘭以及她率領的軍隊面前被蹂躪和誅殺。由于敵眾

丁、婚姻、喪葬等過程。”１３］在動畫電影（ＭｕＬａｎ）中，木蘭的父

親一出場就是他跪在列祖列宗牌位前祈禱的場景，他祈禱著 沒有貿然選擇營救小虎。看著自己的好兄弟被殺害卻愛莫能

花木蘭能給媒婆留下一個好印象，從而在媒婆的幫助下尋得

個好婆家。這是婚嫁民俗在影片中的呈現。不過花木蘭對 蒙古族長調，聲音高亢而悠長，配合著眾將士演唱的《人生百

父親安排她去見媒婆這事兒卻顯得并不怎么上心，不僅沒有

精心裝扮自己，連應付媒婆的那些關于三從四德的女訓也記

得一點也不熟。她甚至把這些女訓小抄寫在自己手臂上，以

求蒙混過關，最終自己把事情搞砸，惹得媒婆一臉不悅。

根據中國古代婚姻習俗“六禮”，并沒有媒婆考核待嫁女

子這一環節，媒婆僅能看看女子的容貌，婚嫁之事是由女子 的思想意識和行為方式，是中國民族性的具體體現，觀眾從

花木蘭影片，讓花木蘭直接見媒婆的民俗場景中，凸顯了花

木蘭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的性格，為后面她做出替父從軍、抗

擊外敵的舉動作了很好的鋪墊，起到了塑造人物性格的作

用，也表現了對中國傳統婚嫁民俗的變通利用。

（二）精神民俗

精神民俗包括游藝民俗和民俗觀念，其中諸神崇拜是民

俗觀念的主要內容，隱含了在長期的歷史進程和積淀中形成

的民族信仰、民族價值觀念和價值追求等共同特質。

在袁詠儀版的電視劇《花木蘭》中，花木蘭在行軍打仗的

過程一直有一位灶君相伴。灶君又叫灶王爺，他是玉皇大帝

年農歷小年灶王爺升天向玉皇大帝報告監察結果，因此，人

們祭灶的時候祈禱灶王爺“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該版

面前化險為夷，推動劇情與敘事向前發展。

相較而言，｛ＭｕＬａｎ）中保佑她的神靈則是守護她祖先魂

靈的木須龍，這只紅色的木須龍體型雖小，卻精靈古怪、辦法

外族入侵的危機。

木須龍和灶君這類民俗神仙角色的設定，類似于敘事學

線索，文本的意義因此得到了豐富和延伸。

跟其他民俗事象相比，民歌在花木蘭影視中的運用更能

彰顯影視聲情并茂、感染力強的特質。在２００９年趙薇版的電

我寡，為了保護好剩余不多的戰士不至于白白犧牲，花木蘭

助，此時花木蘭的情緒需要一種表達，于是背景音樂響起了

年》，一種悲；ｌ士和凄涼的氛圍自然而然地被營造出來了。在此

處，似乎找不到比民歌更好的其他元素來渲染和烘托感傷氣

氛了。

花木蘭題材影視劇中的民俗表征具有深刻的文化意義，

不管是社會民俗表征還是精神民俗表征，都展現了中國傳統

２０１６年第１０期ｆ總第１４６期、 ｉ云點紅攘●▲

花木蘭題材影視劇中習得一些傳統民俗事象以及民俗事象 到傳承，個體在民俗中獲得教育。在民俗元素中，最集中、最

中深蘊著的民族思想，從而中國民俗文化借助影視的藝術舞

顯現地體現教化功能的是民俗儀式。

臺獲得了廣泛傳播。 影視作品適時運用一下民俗儀式或是具有儀式感的民

二、影視尉中民俗文本的藝術價值

影視和民俗的結合又是一個互動的過程：影視藝術在自

《花木蘭》中，花木蘭被大將軍背叛后，在帶領余部反擊柔然

我表征時對民俗進行了必要的藝術重構；民俗則使影視藝術

部隊前進行了慷慨激昂的動員宣誓。“士兵可以叛我，將軍可

的審美機制悄然發生變化。這些變化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 以棄我，但我花木蘭絕不背叛自己的國家。”“各位兄弟們，吃

俗事象，能夠升華主題，增強感染力和教化功能。在趙薇版的

調節影視劇情的敘事節奏；提升影視藝術的審美娛樂性；凸

完這頓，斬殺他們的單于，砍倒他們的大旗，你們怕死嗎，你

顯影視作品的教化功能。

們怕死嗎！”這是一種對民俗儀式、精神信仰的強化和渲染，

它將觀眾的愛國情感和家國情懷帶動起來，與影片中人物的 （一）調節影視劇情的敘事節奏

情緒一起產生共鳴，影片的教化功能也因此得以顯現。

影視藝術的本質是偏重于再現的時間藝術，其魅力在于

運用影視特有的聲畫語言敘述一個情節曲折動人、形象直觀

三、結語

民俗蘊含著一個民族深厚的文化意識，如倫理道德、人

鮮明的故事，敘述性一直被認為是影視的主要特性。斯坦利?

梭羅門曾說：“只有按電影的特殊表現方式來塑造一個敘事觀

生觀、價值取向、審美情趣等，是民族獨特性的重要表征。然

念，才能完成自己的創作沖動。” 而敘事的關鍵之一在于把握 而，由于以民俗文化為代表的傳統生活方式與現代都市生活

敘事節奏，何時強、何時弱、何時快、何時慢、怎么把觀眾的情 產生了結構性的沖突，民俗文化正逐漸式微，常常只能在類

緒隨著故事情節一波一波推向高潮，這些都考驗著導演的功 似于博物館這樣固定的場所集中展現，民俗文化的傳承與保

力。單一的敘事節奏無疑讓人感到單調和乏味，而作為非情節

護面臨著極大的挑戰。影視媒介憑借著大眾化、聲畫并茂、感

因素的民俗元素，則是調節影片敘事節奏的一味“良藥”。 染力強的特點，正好提供了再現民俗文化魅力的藝術舞臺。

在木蘭決定替父從軍、遠別家鄉親人之前，影片安排了

同時，民俗元素作為一種非情節因素，在影視作品文本

蘑

Ｉ

她會見媒婆的場景；而在她和李將軍護送三位公主去契骨國 中得到了多元化的運用，不僅能夠起到烘托氛圍、塑造人物

和親這種感傷情節之前，影片也出現了木蘭一行人逛民俗廟 性格、推動敘事情節發展的作用，還能在整體上調節影視劇

會等相對輕松的內容。在感傷的情節之前增添少許歡快的民

的敘事節奏和提升影視作品的娛樂性以及教化功能，藝術價

俗元素，不但增加了影片的喜劇效果，更使得整個故事有張 值不容忽視。

有弛，比單一緊張的敘事節奏更讓人在心理上容易接受。 對花木蘭題材影視劇中的民俗文本進行解讀，就能深刻

囊

蓄

（二）提升影視藝術的審美娛樂性

明了影視藝術與民俗文化二者之間的密切關系。影視藝術既

民俗本身具有娛樂性，如節日、游藝、競技等民俗是人類

能利用民俗元素塑造讓觀眾崇敬喜愛的巾幗英雄花木蘭形

生活的調節劑，影視藝術的主要目的之一也是使觀眾獲得娛 象，觀眾也能通過影視媒介真切地感知民俗之美。可以說，民

樂。因此，娛樂就成為民俗與影視的契合點。在｛ＭｕＬａｎ｝；￣ｎ

俗與影視相結合，成就了彼此。因此，花木蘭題材影視中的民

（ＭｕＬａｎ２）中，面對媒婆的考核，木蘭不僅誤將自己手臂上的

俗文本解讀不管是對影視劇未來的創作，還是對民俗文化的

傳承與保護都是具有深刻借鑒意義的。

墨跡沾染到她的臉上，而且舉止不合時宜地與媒婆爭搶茶

杯，松手導致媒婆被茶水濺了一身，屁股坐到炭火上起火了，

著實令人捧腹。而木蘭一行人在廟會上看到了令人拍案叫絕

的雜技表演，婷婷公主還學會了護衛林的鼻孔夾筷子戲法并

逗樂了對方。觀眾在欣賞影片時也獲得了愉悅。

這兩部動畫雖取材自中國傳統故事，但它在人物對話、

人物服飾、飲食文化盡量貼近中國傳統的同時，有時也以一

種喜劇甚至有些調侃、惡搞的方式加以呈現。看到木蘭衣錦

還鄉還在戰場上收獲了愛情，她的奶奶略帶幽默地說道：“下

基金項目：論文系２０１４年度湖南省哲學社會科學基

金基地項目“中國電影民俗影像的國際傳播研究”（項目編

號：１４ＪＤ３９）。

次我也要上戰場。”中國傳統社會的婦女尤其是上了年紀的

老人家，應該不會如此表白，按照傳統禮教，這是“不守婦道”

的話，因而這完全是一種好萊塢式的表征方式，目的在于純

粹讓人感到幽默和感官愉悅，至于能否通過這兩部動畫片讓

觀眾尤其是美國觀眾了解中國真正的歷史文化則不在創作

者的主要考慮范圍之內，民俗元素的使用也無非是為了提升

影片娛樂性的一種手段罷了。

【三）凸顯影視作品的教化功能

作者簡介：

顏湘君文學博士，湖南師范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副

教授：

民俗在個體的社會化過程中具有重要的教化意義，人的 羅威湖南師范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２０１５級碩士

生都伴隨著民俗文化的規范：從周圍人群中習得語言，在

民俗游戲中模仿生活，按照特定的婚姻習俗去成家立業，臨

一

研究生。

終，再按照特定的喪葬習俗離開這個世界。文化在民俗中得

【責任編輯：溫華英】